“這些畜生都成精了吧？”拿著槍上山的民兵跟部隊的士兵一進山就遇上了不少野物, 可是即便是兔子都跑的快的超乎他們的想象，漫山遍野都能看到偶爾冒出的兇獸, 但是就是打不住。

帶路的老成一臉憨厚的心想, 可不就成精了？這些年附近的山民為何要偷偷飼養家畜, 還不是因為根本抓不著, 老葉那老東西配的引獸粉效果一次不如一次，要不是他之前偶爾看到葉家小丫頭抓兔子去養，一抓一個準兒, 還真以為沒有效果了, 也是因為那一次, 才從老葉那裏的來了一些，結果真的‘很有效’。少了狩獵的，山上的動物們更是多了很多, 眼饞但是抓不住。

“老鄉，你們怎麽保證自己的安全呢？”兵團的張排長原以為這次上山能夠改善大家夥兒的夥食，可沒想到, 除了幾個槍法特別好的，基本上沒啥收獲，剛才他還看到遠處一只老虎輕蔑的眼神, 都有些不對了。也不知道周圍這麽多兇獸，這些老鄉們怎麽能待的下去。

老成主動帶路的行為, 加上他憨厚的模樣，讓大家心裏很是感激，老成憨乎乎的笑著說：“就是青山公社的六隊有個衛生所, 裏面有個老大夫老葉配的驅獸藥粉效果挺好，十天半個月在外面撒一圈，兇獸就不怎麽到隊裏來。”

“哦！”張排長點點頭，驅獸藥粉……然後靈機一動，又問：“有驅獸的，是不是有引獸的藥粉？”

“有啊！”老石理所當然的說：“但是沒啥效果，上回老葉自己想弄個蛇膽給他那唯一的寶貝孫女治咳嗽，結果撒了藥天天趴那裏等著，就只來了幾只麻雀，孩子的病自己都好了，也沒見他的藥起啥作用……”

張排長一頓，也覺得自己想多了，驅蚊驅蛇的見過聽過，這個驅獸粉，應該就是一樣的東西吧！至於引獸粉，這要真的有效，還能量產，這鄉下人也不至於偷偷養殖了……那些小孩子鬧的事兒他也聽過，只覺得是胡鬧，所以即便聽說這個老成有頭養羊的嫌疑，也依舊讓他帶路了。

因為收獲不大，下山之後，張排長還專門來了六隊找了葉泰清，咨詢了兩種藥粉，葉泰清二話不說，直接將藥粉包了幾包給他。

“聽說那個葉泰清的兒子在京城讀大學，後來工作結婚，就再沒回來，□□年前讓人把女兒送回來，只說兩口子工作忙，讓他們幫著照顧。”公社也派了人跟著一起上山，有人就在張排長跟前說了葉泰清的情況。

張排長點點頭，沒有多話，國家能人多得是，這個葉泰清他也有些了解，曾經為國奉獻過，連祖產都全部捐獻了，只帶著妻子蝸居至此，這樣的老人是值得尊敬的，所以他不想多說什麽引人註意，畢竟現在不引人註意才是好的。這麽想著，他就直接邁腳離開，結果卻看到一對好似兄妹的人在說話，妹妹在哭，哥哥在安慰她，能讓他這麽關註的原因是那個小姑娘長得特別精致，即便是身上穿的不起眼灰撲撲還打折補丁的衣服，可是也難掩她出眾的氣質。而那個男孩，就更有意思的，看著十五六歲的樣子，但是神態卻好似一個成年人。

石奮鬥等人重傷，特別是石奮鬥致殘的事情讓隊裏所有的社員都有些唏噓，這段時間大家對於石奮鬥等人簡直是厭煩透頂了，可如今見他們落得這番慘境，到底都是著看著長大的孩子，對於之前的厭惡去了些，都去看了看，塞幾毛錢或者一把菜，看著躺在炕上雙眼無神的石奮鬥，大家的心情也不好受。

葉子也去看了，是被小夥伴石梅拉著去看過了，心情頓時有些沈重，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。

“他們根本不會管你們的死活，你為什麽還要去？”從石奮鬥家裏出來，跟梅子分開，準備回家的時候，剛好遇上程曦，結果見他提了一個布包在路口等自己。原本拿著禮物還有些開心的葉子，在聽到程曦接受了張勝的邀請，去調查隊上班的事情，頓時有些暴躁了。

程曦看她炸毛的樣子，伸手想要在她頭上揉一揉，結果葉子躲開了，看著葉子一臉的憤怒，程曦這才解釋：“去那裏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，小葉兒，你放心，我不會做什麽昧著良心的事情，我以後還想當兵，還想去看我爸爸呢！”

“可是我不想你去！”葉子覺得自己有些無法理解他，都忍不住掉了眼淚，留在這裏不好麽？照顧程奶奶，還能跟爺爺學本事，不是挺好的麽？再說程奶奶已經聯系了曾經兒子的戰友，等程曦年紀夠了，就能去當兵，也就兩三年的事情。

“小葉兒，有些事情你不明白，不把現在你們的隱患除了，就是現在就能當兵，我也不會安心走的。”從小葉子就沒有對程曦說過太多的軟話，所以一句不想你去，加上她的額眼淚，讓程曦不禁心軟。從第一眼看到葉爺爺家來的那個小丫頭，頭發稀疏，只長了兩顆牙，對他笑的甜美的時候，他就想保護她，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，可是……可是自己以為最好的東西，很多時候並不是她想要的。就像小時候自己最喜歡喝蛇羹，但一條蛇讓葉子大病一場，差點兒沒救回來……他不想要像被王長山劉菊花欺負奶奶的時候，那般無力，不禁不能保護奶奶，還不能保護葉子……

說了那句話，就離開的程曦，讓葉子很是惱火，想把他強硬塞到自己懷裏的東西丟回去，但是他走得太快了。什麽自己不懂，自己什麽不懂？他一個農村的沒什麽根基的少年，想要立足，哪裏會那麽簡單？更何況現在的情況真的比自己曾經讀過的書裏更是嚴峻，這不是歷史書，真的弄不好會死人的那種？而且她也不希望程曦會有石奮鬥那樣的結果。

“這個人叫程曦，她爸五二年去支援高麗，五三年停戰之前就犧牲了，這孩子當時還不到一歲，當時消息傳回來，他媽就改嫁了，家裏就只有他跟一個奶奶獨自生活，是個挺懂事孝順的孩子。那個女孩就是剛剛葉大夫的孫女。”公社的辦事員看到張排長對於角落的兩個孩子有興趣，就直接解釋了。葉老頭的孫女長得特別好看，村裏多少小男孩都想長大了娶她，但是估計沒戲，人家爸媽都在京城上班，聽說還經常寄錢寄票回來，這丫頭以後可能還是要走的，怎麽會留在這裏？

張排長點點頭，烈士遺孤……心中不禁嘆口氣，雖然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，但是程曦這個身份，就令他心裏就覺得難受，53年……到現在……想想也知道日子不好過，也難怪孩子身上看著別別人更加成熟了，窮人的孩子早當家。

程曦剛一轉身，就看到遠處一身軍裝的張排長，看著那身軍裝，他的心裏有些渴望，但還是扭過了頭，直接跑了。

而葉子此時也看到了張排長幾個人，再看看跑開的程曦，咬咬牙，走上前，看著張排長問：“解放軍叔叔，你們什麽時候還征兵啊？多大年齡就可以報名？”

“我們這裏沒有女兵的征兵通知呀？小姑娘。要不你去考考文工團？”張排長近看發現葉子長得更加的精致，又想到之前文工團裏面好像有幾個年紀很小的特招入伍的，於是就說了。

葉子連忙搖搖頭，說：“不是我，不是我要當兵，我就問問男兵的入伍年齡是多少歲？”程曦剛剛十五歲，如果十六就能去當兵，也好過他在外面讓人擔心的好。

張排長見她的眼神偶爾還朝後面看，就知道她說的是誰了。想直接說十八歲吧！又想到程曦的年齡，這麽半大不小的孩子，不能上學，沒有招工機會，確實不好過，只能含糊說：“那到下次征兵的時候，我給你們通知，讓他去看看是否符合標準？”

葉子聞言，連忙感激的點點頭，笑著說：“謝謝叔叔！”雖然不知道行不行，但總歸看到希望了，程曦的身體很好的，爺爺這麽多年也一直幫著他調理，所以比一般十□□歲的小夥兒身體更好一些。

程曦去了調查組，讓大家的心又提了起來，因為日子實在是不好過，之前石奮鬥等人不光抓住他們私養家畜的事情，就是家裏後院的菜重多了，也挨批！現在奮鬥他們出事了，有人就想偷偷再多種些東西，或者哪怕多養一只雞也是好的，卻沒想到又出了一個程曦。

這裏地處偏僻，加上有野狼群跟老虎出沒，所以外面人一般很少進來，又因為土地貧少，所以每年都是落後的生產隊，但是在之前隊裏人挺自得其樂的，雖然山上動物精怪了，抓不住，但是山上的植被也茂盛了，只要勤快一點兒，多養一點兒牲畜，日子在大家心裏並不難過。可石奮鬥等人鬧出來的事情之後，大家沒了盼頭，靠著山上種地的收成，都只能苦逼的減少飯量，就是上工也是有氣無力的。

“因地制宜，不同地方應該有不同要求，不能讓大家都餓死了不是麽？石爺爺你放心，我心裏有數，以後沒人會找咱們隊的事情。”程曦此時已經改變的想法，連小葉兒都沒有雞蛋吃了，他怎麽可能不給想辦法？已經在聯合外面將六隊變成蔬菜大隊，六隊地形特殊，種糧食根本連自己溫飽都難以達成，但是蔬菜卻長得特別好，送出去，不少人都搶著要，到時候拿蔬菜瓜果換糧食，也是雙贏。如果這都不行，那麽村裏人私下種植跟養殖的事情，他就得讓外面人都不能來查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六一快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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